第(2/3)页 那年才十六岁的小谢先生扛起了这座破房,成了这些孩子心房的顶梁柱。 那天,大院门口来了一个身穿黑色锦衣的年轻人。 高挑,强壮,看起来干干净净,眼睛里都散发着一种像是阳光一样能暖人心的色彩。 他和小谢先生聊了聊,然后就走了。 当时孩子们并不觉得那天有什么特殊,连小谢先生都不觉得那天之后会有什么变故。 直到有一天那个穿黑色锦衣的年轻人又来了,还带来了一些人。 这些人看起来长相不一样,但好像都有一种很相似的气质。 小谢先生没出过远门,没见过世面,但他能看出来,这些人都当过兵。 那天,来的人都像是接受将军检阅一样。 一字排开站在院子里,他们都把胸脯挺的高高的,站的直直的,每个人都好像比上战场还要紧张。 因为他们要等待挑选,确切的说是等待被挑选。 没有爹娘的孩子在那天得到了一个选择的机会,是留下来和大家一起生活还是给自己挑个家。 一些孩子选择了留下,一些孩子选择了要家。 那些气质粗糙冷冽对于孩子们来说有些吓人的汉子们,抱起孩子离开的时候小心翼翼的好像捧着一件稀世珍宝。 唯恐稍有一个不小心,就会把这件稀世珍宝摔坏。 从那天开始,这个大院里的孩子就只剩下不到二十个了。 但他们的生活的改变并没有在那天停下。 又过了几天后,那个穿着黑色锦衣的年轻人又来了。 这次带来了两位老先生,一个看起来头发花白,一个看起来满脸褶皱。 小谢先生不知道叶千办和那两位老先生说了些什么,他也是第一次看到那么笔挺的叶千办会在别人面前点头哈腰。 最终,那两位看起来有些严苛的老先生把他们都带走了。 带他们进了学塾,每个人都发了新衣服,不是一件,是一年四季的发。 每个人都能在学塾里读书,住进干干净净的房间。 他们不必交笔墨钱,也不必交饭费,他们只管无忧无虑的生活和读书。 叶千办什么都没说,可小谢先生知道是叶千办把他们的一切开销都承担了,包括束脩。 他们其实可以不给,但叶千办不许他们比别人差。 小谢先生走进学塾的第一天就拒绝上课,他说......我要当先生。 他靠着他的学识和人品很快得到了认可,也领到了属于他的那份薪水。 于是从那天开始,时间不固定的,学塾里会多一个来路不明但看起来脏兮兮也可怜兮兮的小孩子。 有人问小谢先生这样做是为什么。 他说他命中有两个贵人。 一个是他的先生,教会了他怎么读书怎么做人,怎么照顾那些可怜的孩子。 一个是叶千办,教会了他什么叫力所能及,什么叫博爱。 他说,他没有爹娘,没办法从爹娘身上学到怎么做爹娘。 但他有两位先生,他从两位先生身上学到了怎么做领路人。 小谢先生每个月都有三天回家,他的家就是那个更为残破但依然总是会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大院。 孩子们不在,他不在,街坊四邻会轮流打扫院子。 每个月孩子们回来住的那天,每个孩子都能在自己的被褥上闻到阳光的气味。 每个月的这三天,街坊四邻都会自发的送来各种各样的食物。 有时候上百口人聚在一起吃饭,有时候规模能达到两三百口人在一起吃饭。 每当这样的一天到来,那些粗糙的,甚至粗鄙的,没有读过书的汉子们,总是会装模作样考究孩子们的学问。 孩子们一笔一划在地上写着他们新学会的字,这些粗糙的人就会不断的点头。 对着嘞,对着嘞,都对着嘞。 其实他们一个字都不认识。 可他们开心,都开心。 每到这一天,小谢先生让孩子们手拉着手。 走过大街,走过小巷,走过人来人往,回到大院子的时候,他都会带着孩子们朝着其中一间屋子鞠躬。 那间屋子已经空了许久,可每天都会有人来打扫。 第(2/3)页